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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快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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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快活

中元節過後,連下了好幾天的雨。夏雨纏綿,暑氣蒸騰,天氣悶得透不過氣來。

翩翩病懨懨地趴在軒窗下的一張竹榻上,發呆般看著窗外屋舍下的一棵海棠樹。

那只叫“福寶”的小貓在她身邊不停打著轉,時而跳上竹榻,時而越過軒窗,玩得不亦樂乎。

一場雨將海棠花滋潤得更是嬌艷,緋色的花苞開得甚是嫵媚,花朵上綴滿了晶瑩的雨水,將落未落的。

翠玉搬了個小杌子坐在門邊繡花樣,時不時看向那榻上的人兒,那日從世子院裏回來,她就這個樣子,整個人瞧著蔫噠噠的。

見翩翩眉心微蹙,翠玉也不由得嘆了口氣,之前府裏私下傳的那件親事,這幾日似乎沒了聲音,中元節那日兩人私下見面之後也沒了下文。

翠玉總覺得這事背後有世子的影子,只是……世子這是什麽意思?

想到這,翠玉搬了小杌子坐到榻前,放下手中的繡繃,一邊給她按揉肩膀,一邊低聲問道:“姑娘,那……世子,對你是什麽意思?”

荷花葉那晚,還有中元節那晚,姑娘可都是和世子在一起過的。

翩翩擡了擡眼皮子:“你覺得他是什麽意思?”

翠玉表情踟躕:“該不會,是……想……娶了你?”

這話一落,翩翩就像聽了笑話一般:“你看,你說的自己都不相信,你當大房的楚姑娘是做什麽的?”

“可……他,這般對您,也太……”

翩翩斂了笑容,因為他把她當妓女看唄,有幾個男人會尊重妓女,妓女就是供人褻玩的。

“不過是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罷了。”翩翩把腦袋埋進交疊的胳膊裏,聲音悶悶的。

“沒想到,堂堂的國公府世子也玩起了欺男霸女的勾當來。”翠玉語氣憤憤。

她又遲疑道:“那……安公子……”

翩翩沒有吭聲,這都好些天了,也不知是不是安文玉自己的原因,總之沒有了消息。

前日裴筠來了一趟,看向她時眼神躲閃,支支吾吾的模樣,翩翩也不想問了。

裴筠性子單純,藏不住事,她那個樣子,事情怕是有了意外。

難過嗎?自然是有的。

安文玉對她描繪的那幅海外生活畫卷,讓她非常著迷,那是一種多麽自由的生活啊。

如今……她的秘密被裴湛掌握,就好比握住了她的七寸,她就連掙紮都不能,更別提逃跑了,這副身子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,加上她又沒錢,估計連城門都跑不出去。

這種命運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,簡直是糟糕透頂。

那日裴湛有句話說得很對,游戲規則只能由他來定。

是啊,弱者才想著用道德去約束對方,強者卻只談規則。

過了兩日,裴筠又來了次幽竹軒,和上次一樣,她對著翩翩欲言又止。

翩翩此刻正半靠在床上,對著裴筠扯了個嘴角:“二姑娘是怎麽了?來了也不說話,只盯著我瞧。”

翩翩說完,裴筠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,“燕姐姐,是我不好……我不該……表哥他……”

翩翩心口一凜:“安公子怎麽了?”

看裴筠這樣子,難不成安文玉出了什麽意外?

裴筠忙安慰道:“表哥只是……表哥……要和我表妹屈玥訂親了。”

聽到這,翩翩一楞,又慢慢點了點頭,對著裴筠淺笑道:“二姑娘別為我擔憂,我沒事。”

只是不知道這事是安文玉自己的原因,還是有裴湛在後面拱火。

她有點累,不願再想了。

想到這,她喚了翠玉來,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
不一會,翠玉端來一個檀木錦盒,遞到翩翩手裏。

翩翩打開盒子,從裏面拿出那個血玉石鐲子,看著裴筠說道:“那勞煩你幫我把這個還給安公子,這是他娘親留給他的。”

說完,遞給裴筠。

裴筠摸了摸眼角,接過了鐲子,點了點頭。

七月的尾巴,天氣依舊熾熱,生活好似剛跨過一道水溝,本以為能迎來坦途,沒想到面前迎接她的是一口油鍋。

自裴筠走後,本就沒有好徹底的翩翩再次病倒了。

因此也沒法去給太夫人請安,只讓翠玉去鶴壽堂告了假,說她病了,等病好了再給太夫人請安,免得過了病氣給大家。

可把陳嬤嬤給急壞了,眼淚都不知道流了多少,不眠不休照顧了一天,喃喃道:“你這丫頭,和小時候都不一樣了,小時候過得懵懵懂懂,凡事都不放在心上,你和安公子的事不成就不成了,你何至於如此?之前嚷著不嫁人,現在又何苦這樣?”

陳嬤嬤不知其中的關竅,不知這段姻緣於翩翩而言是一種怎樣的存在。

翠玉也是嘆了口氣,拖著陳嬤嬤去補覺:“嬤嬤,您去歇上一會,這兒有我在呢。只是天氣熱,姑娘中了暑熱之氣,休息兩天就好了,您老別擔心。您要是累壞了,姑娘又要操心了。”

陳嬤嬤這才三步兩回頭的走了。

夏日的夜晚,寧靜安詳,晚風徐徐。

翩翩的房間開了一扇小窗,後院裏花兒的幽香隨風飄了進來,紗簾輕輕拂動。

翠玉給翩翩餵了藥後,見她出了汗,又用巾子給她擦了擦身子,然後自己也在外面的榻上睡下了。

裴湛進來的時候,翠玉睡得死,他看也沒看直接進了翩翩的內室。

屋裏只在壁角留了一盞夜燈,他掀開雲霧似的紗帳,看向床上的人。

夜晚有些熱,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如蟬紗的睡衣,質地輕柔,宛如第二層肌膚。

裴湛呼吸漸沈,一雙幽灼黑眸由下往上看,只見她青絲鋪滿枕頭,睡得正沈,看她那張小臉,似乎瘦了點,透著股我見猶憐的味道。

一個安文玉,值得她如此?

這都多少天了,身子還沒好起來,她是有多惦記這個安文玉?

想到這,裴湛心裏頭非常不是滋味。

他從不以君子自居,他根本就不是什麽君子。

他的狐朋狗黨李徜說過,男女之情,大多起於色欲。

裴湛深以為然,不然他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?

她很美,又軟又香又甜,勾起了他一些不為人所知的晦暗心思。

人人都說國公府世子若海中蛟,雲中鷹,有皎月之姿,光華之美。

其實,他只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個男人罷了,有男人的劣根性。

他對她有股沖動,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沖動。

他想和她做快活的事,男人和女人的那種快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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